学校成立之初,百废待兴。简陋的校舍,简单的教材,加之受老观念影响,残疾孩子的家长,大都对孩子的教育持放弃态度。为了能使孩子们走进校园,别晓丽和同事们逐个家访,一趟又一趟……跑断了腿,磨破了嘴。终于,第一批39名孩子走进了校园。
走进特殊学校,这里没有歌声,没有朗朗的读书声,也没有课堂上那流利的应答。有的只是一双双充满困惑的眼睛,一张张茫然无措的脸。一岁多的正常儿童就会喊的“爸爸”“妈妈”,对这些七八岁,十三四岁的聋哑儿童来说却是一种奢望!为了教会学生感受发音,别晓丽让孩子们轮流将小手放在别晓丽的脸上、鼻子旁、喉咙上,充分感受声音的振动。为了让学生更加准确找到发音部位,别晓丽让学生把手伸进别晓丽的嘴里触摸舌头,找准发声时舌头的准确位置。一个一个地示范,一遍一遍地训练,在这不厌其烦的千百遍中,别晓丽忍受着嘴皮磨破,忍受着嗓子干哑,忍受着声带的撕拉,只为那一个信念:让孩子的爸爸妈妈听到那一声迟来的“爱的呼喊”。
有一个叫李阳的学生,刚进校时,发不出一点声音。后来在一次游戏中,他高兴得哈哈大笑,笑声和正常孩子一模一样,这一发现给了别晓丽很大的鼓励和勇气:--这孩子有希望!之后,别晓丽利用一切机会对他进行训练。半年后的一堂语训课上,他想向同学王飞借橡皮,竟突然喊:“王飞!”好清晰,好响亮!孩子跑到别晓丽面前又喊了一声:“老师!”别晓丽惊喜至极,一把抱住了他,高兴的又跳又笑!天啊,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别晓丽激动、幸福呢?
王鑫是一个不会与人交往的自闭症儿童。有一段时间王鑫的情绪很不稳定,动不动就在班上大发雷霆,闹得整个班级“鸡犬不宁”。特别是每次的核酸检测,他总是躲到角落里,怎么劝也不肯出来。记不清多少次别晓丽的胳膊被孩子抓破,记不清多少次被孩子的指甲掐的浑身青紫。等到所有的学生检测完,才找到躲在楼道的王鑫。别晓丽拿出天天陪他睡觉的布娃娃,对他说:“我们带妹妹出去玩,好吗?”他看看别晓丽,一把抢过布娃娃,又低下了头。别晓丽拉拉他的手,他竟然没有拒绝!来到护士面前,别晓丽弯下腰,掏出口袋里圆圆嘴巴的卡片,说:“嘴巴张开,咱们来做个游戏!”,护士赶快把检测棒伸到他的嘴里,本以为几秒钟的检测马上就结束了,王鑫突然咬住了小棒,怎么拉也不松口。小棒断了!卡住孩子嗓子怎么办?别晓丽来不及多想,急忙把手伸进去捏住咬断的小棒。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别晓丽忍不住深吸一口冷气。最后,在同事的帮助下,已经流血的手指才脱离出来。
一次次的坚持、一声声的安抚,一点点的努力,慢慢地,别晓丽赢得了孩子的信任。最终在别晓丽的引导下王鑫顺利完成了每次的核酸检测,情绪也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。
教师是一份平凡的职业,在琐碎的日常里重复着琐碎的事;但教育却是一份伟大的事业,在纷繁的世界中塑造着一个又一个生命。如果说普通教育是“漫灌”,那么特殊教育就是“滴灌”,它以“缓”而“慢”的方式为一个个特殊的生命输送养料。
六月份,毕业班开始实习,地点是谢岭附近的灯泡厂。作为班主任,带着一群听障孩子,走出校门,迈出了人生的第一步。别晓丽担心工厂的人们能否与孩子们沟通,能否胜任工厂的工作,更担心聋哑孩子被人瞧不起。来到车间,别晓丽满脸堆笑地同车间主任打招呼,一遍又一遍地嘱咐车间里的工人师傅关照聋哑学生。由于语言障碍,技术上的一些问题,师傅根本无法与他们沟通。学生不会吹灯泡,别晓丽就鼓励他们,耐心练习吹。吹气大了,灯泡薄,容易破;吹气小了,尺寸偏小,又不成形,一次又一次都失败了。孩子们也慢慢泄气了。怎么办呢?别晓丽急的团团转,情急之下,拿起管子,跟着师傅学练后,再带他们吹。十次、二十次、三十次···一百次、二百次、三百次···孩子们终于掌握了吹泡技术。发工资的那天,孩子们领着来之不易的工资,拿给别晓丽看。别晓丽笑了,孩子们也笑了。再看看他们一个个熬红的眼、肿大变形的脸,别晓丽心疼地哭了,孩子们也哭了。别晓丽和孩子们笑笑哭哭,哭哭笑笑,紧紧抱在一起。
“一年好景君须记,最是橙黄橘绿时。”一届又一届听障、智障的学生毕业走出了校门,用他们的自强不息演绎出生命的精彩。他们有的大学毕业,在工作岗位上小有成就,有的经商做生意,小日子红红火火。今年高考传来了好消息:淅川县特殊教育学校毕业学生李亚岚、甘永恒被浙江大学特殊教育学院录取,另外三名学生分别被山东大学、郑州工程学院录取。
“满眼荒草无尽处,春风吹来遍地绿。”如今,29年过去了,学校校舍重建了,学习教材系统了,慕名而来的学生越来越多了。作为一名特殊教育的工作者,即使没有桃李满园的丰收喜悦,别晓丽也不离不弃,坚守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,呵护着每一个特殊的学生。别晓丽和她的同事们将继续用坚守和执着,让一个个特殊的孩子同样感受到来自社会的温暖!让一个个沉重的家庭看到未来的希望,让一个个折翼的天使重新振翅飞翔!
(责任编辑:张丽雯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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